[**就是**,总会为自己的恶行找一个合理的说辞]二月二,龙抬头,
在镇子上的一次夜间集市上,李家二少爷李弘毅硬是把我拉了出来,集市上很热闹,
人流涌动,杂耍舞狮一派新春气象。那一天晚上,我和李弘毅两个人一人带一面小兽面具,
只是为了偷偷见一个姑娘,热闹的夜总是充满灯火的,迷了人的眼,看什么都不太真切。
只记得见到那个姑娘时,她独自一人坐在茶馆里,眯着眼睛听着书,
直到李弘毅拍了拍她的肩膀,她才睁开了眼睛,似乎见到的最美丽的光。她有一点俏皮,
笑的时候正好露出两颗虎牙,还有两个酒窝,真是无忧无虑最纯粹的笑容。
之后就是一起去游湖看展各种活动,总之,我只要做好掩护,让那二人玩的开心就好。
我那天晚上具体做了什么忘记了,却始终记得我那天晚上在想什么。书上说,
有酒窝的姑娘上辈子过的都很苦,没有人去怜惜她们,死后过奈何桥时,唯有孟婆可怜她们,
用彼岸花汁点在她们脸颊两边,转世后生成酒窝,招惹怜爱。
那是我第一次见夏家五**夏金荷。夏家做蜡染生意,李家做的是蜡的生意,
从小李弘毅便和夏金荷定了娃娃亲,李家家大业大,夏金荷是夏家嫡出的掌上明珠,
倒也是门当户对。本来要是没出那一档子事儿,这时候他们应该都有孩子了吧!
可偏偏就是出了事情,龙抬头啊龙抬头,民间要庆祝宫里面也要庆祝,上面我说了,
李家家大业大,是皇商,龙抬头时要用的祭天蜡烛出了问题。皇帝老儿刚拿起来,
竟然全都灭了,点也点不上,这可真真触及了君王,大臣们自然不敢说是皇帝失德,
查来查去查到提供蜡烛的李家,可想而知,李家完了。李家老爷子倒也决断,
刚听到这个消息一把火将大宅烧了,就这样,这个垄断了整个江南蜡烛产业的李家没了。
当真是成也皇商败也皇商。可我知道李家还留了一丝血脉,李弘毅没死,
在我的房间里抱着一坛酒,边哭边喝,喝多了,吐过了,哭哑了,一夜过后,
镇子上没了李家,没了那个风流倜傥不成器的李家二少,
白家大少爷身边多了个聪明伶俐知书达理的书童周礼。
夏家也不再提及十几年前的娃娃亲一事,开始给宝贝的五**另谋夫婿,
听说五**为此闹上了一场,后来不了了之。人们各过各的日子,相安无事。
但蜡商这么大一块产业都空了下来,总是要有别人吃下来的,
这时候我那个八面玲珑的爹到处走关系成了新的皇商。我姓白,名百生。
李家之外最大的蜡商大少爷,白家未来的继承人。周礼不再是以前那个李弘毅,
他做事想的更多,做事更细致,虽然我以及我的家人都待他很好,但终归他不是以前的阔少,
我心疼他,却也无能为力,只能尽量对他好,只能尽量不提及过去。直到那桩事的一年后,
居然有媒婆来我家给我说亲,对象竟然是那个五**的时候,父亲大人对这桩婚事很是满意,
问我的看法,我才意识到,弘毅和夏家**怎么办?那个笑起来眼中有光,
带着俏皮酒窝的可爱姑娘一遍又一遍的出现在我脑海中。
我回到书房看到正在那里看书的弘毅对他说:“夏家来提亲了。”他微微一愣,
状似不在意的放下书,问道:“哪个夏家?那家姑娘你可喜欢?”“夏金荷的夏家,
蜡染夏家的掌上明珠。你问我喜不喜欢?那是你的妻!”我盯着他,我不相信他不在乎,
多少次借着我打掩护只为去找那姑娘,他的用情我怎会不知?
那么好的姑娘终归还是不能得偿所愿。“那是李家二少李弘毅的未婚妻,不是书童周礼的。
况且李弘毅已死,那亲事做不得数。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,但还是说了出来。“旁人不知,
我岂会不知,你且告诉我,只是你,你可喜欢那个夏五**。”他没有说话,
只是很哀伤的看着我,末了又缓缓的拿起那本书,背过身子,说:“我配吗?”“你这么好,
怎会不配!”“百生,你别说了,我心里有数,我能给她什么?
若是我的身份暴露还会连累了她,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身无分文的小书童罢了,
夏家不会同意,我自己也不会同意的。”我看着他瘦削的肩膀,手搭上他的肩膀,
让他看着我:“你知道当时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吗?
你爷爷出大价钱让真正的周礼顶替了你的死,官府是查不到的,然后又委托我照顾你,
现在你就是周礼。”“为什么是我?为什么只让我一个人活着,
若是大哥活着应该不会像我这么......”当时弘毅只知道是我把他打晕扛走救了回来,
而家里人都逃不过这一劫,他只是侥幸有我这么一个朋友,可现在知道是李家老爷子谋划的,
只他一个人活着,心中自然无法接受。“这件事我本不想同你说,这样你也不会这般难过,
可是弘毅,李家只有你能活下来。”“为什么是我,为什么只能是我?”他愣愣的看着我,
可是我知道他问的不是我,而是做出这个决定的李家老爷子。我知道是为什么,
可是真正原因叫我如何说出口?“李家的灭族是天子决定,
你就算去送死也不过是断了李家最后的香火,我讲与你这些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,
你不必害怕什么,不必有什么顾虑,你没有什么担忧的必要,你可以去找那夏五**。
”“我...我要好好活着.....”“对,像以前一样,你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,
有我在,我可以和父亲大人说收你为义子,然后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夏五**。”“百生,
这......怎可使得!”他的声音发颤,有些狂喜,一年来的阴郁也有了些消散。
可事情在我向父亲提及时,出了岔子,父亲大人指着我的鼻子怒骂道:“逆子!”然后呢?
闭门思过吗?十日后,父亲去了夏家拉成一纸婚约,夏金荷成了我的未婚妻,
弘毅自我关禁闭后也不知所踪。一直到三个月后,成亲那日,说是吉时,可天却灰蒙蒙的,
像是破旧的牛仔布又掉进的染缸,我在父亲的监督下一步一步的走出禁闭室,走进寝室,
换上喜服,走进花厅,走到庭院,出了白家大门,迎娶新娘。
来宾迎客的脸上都笑着庆祝着这一切的发生,父亲绷紧的脸上也渐渐放松,
似乎在迎接着我的新生,此时的我却只想一走了之,我注定对不起夏金荷**,对不起弘毅。
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,夫妻对拜,山无陵,江水为竭。冬雷震震,夏雨雪。天地合,
乃敢与君绝。终要负君心。夜微凉,声渐歇,洞房花烛,烛泪落如珠,新娘婉坐床前,
我合上门,这便是夏家**,金荷了。我此生的妻吗?我此生要相守的人吗?可是弘毅,
终究是叹了一口气。对面的人儿微微颤抖着,听到门关的吱呀一声,又是狠狠一颤。
她不知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夫,凶也不凶?又是否是个良人?
但终究还是不如同她相伴已久的弘毅。她定是怕极了的,这样一个可人,我还是吓到了她。
我心中有些酸意,我算不得良人,慢慢走到她的身边,挑起红盖头,
入目的却是一张满脸泪痕的脸,喜娘妆花的一塌糊涂,只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,肿肿的,
幽幽怨怨,写满恐慌与恨意。恨?她恨我?目光相交,烛光闪动,大红嫁衣,新娘落泪,
满室呢喃。我轻轻抚上她的面颊,拭去满面珠泪,终是叹了口气:“你睡吧!
我...睡地上。”她羞得通红的脸猛的抬起看着我,点了点头,和衣而眠。那一夜,
很长很长,长到我听到窗外风起,雨点打落,红烛燃尽,闪电照亮满室,雷声落下,
听到床上的她发出几声叮咛,又在哭了,哭的隐忍,哭的那样伤心。我坐起来,
她听到我的声音,马上停下了声音,极小声的说:“金荷错了,金荷只是太思念家中父母。
”“弘毅其实没死。”“你...我不认识什么弘毅。”“二月二,龙抬头,
你可还记的一旁的少年?”“........”她没有在说什么,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看我。
又不知过了多久,听到她悠长的呼吸声,宁静的,雨声渐歇。弘毅去了哪里?我真的不知道。
次日,给父亲大人递过媳妇茶,金荷成了白家少夫人,就这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,管理家务,
处理仓库……我从小无母,家中事情一直是大管家照顾,金荷的到来,
府中似乎有了别样的生气,她在池中种下满塘白莲,养了一只狸花猫,时常抱着,
有时远远的看到我,还会对我笑一笑,抬起猫爪向我晃一晃。这些我从来没有管过她什么,
在府中给了她最大的自由。我觉的,我总是对不住她的。又是一年龙抬头,
此时我与金荷已经成婚半年有余,这期间我一直在找弘毅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下落,
我问过父亲,父亲说他当时只是将弘毅赶出白府,至于他的去处就不知道了,父亲没有骗我。
这日,我与金荷都带着一只小兽面具,她是闲不住的,走到我第一次见她的茶馆,
不自觉聊到了弘毅。“百生,他会在哪呢?”金荷这是在想他,我看的出来,
她每时刻都在想他。还记得第一次见她,眸中带光,艳丽无双,现在的她温婉如水,
知书达理。“他啊!他那样的人就应该逍遥自在的在某处喝着小酒,品着风月,
说不定某一刻突然思念起故人,落个几滴泪,大醉一场。”我有些无奈的笑了笑,
摸了摸她的头,她微微一僵,倒是没有躲开,
又对我说道:“前些日子家中母亲来信问我们可还好,我都挑好话回了她,母亲还说,
问什么时候抱外孙...”她有些羞赫,声音越来越低,终是说不下去了,
这会儿反倒是我有些不知所措了,看着她,此时面具下的那张脸定然是红极了的,
红到了耳朵根,她目光看着地面,偷偷抬眼正好看见我在看着她,四目相对,
两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的又都错开了。此时我做了一件至今都后悔无比的事情,
我轻轻抬起她的头,扶着她的小兽面具,轻轻的,缓缓的碰了上去,我当时定是昏了头,
似乎隔着面具感受到彼此双唇的滚烫,我听到面具下的她的呼吸声,急促的,惊慌的,
释然的,慢慢的她抱住我,似是用尽了全部勇气,要将我融进去。一夜喜乐,红纱帐暖,
青丝纠缠在一起,我和她终究和以前不同了。十月很快就过去了,伴随着小少爷的哭声,
父亲放心的将掌家权交给了我,闲来无事,我喜欢上去春喜楼听曲,那家的戏子样貌清瘦,
同我总是聊的来,我与他谈天说地,如同回到年少时的岁月。金荷总是因此嗔怪我,
但家中银钱富裕,她总也无法多说我什么。我曾以为这般富家翁的日子就是一辈子,
可总有些事情,逃不过也躲不了,但凡做过,就会留下痕迹。周礼回来那日,
我正听着那戏子唱曲,耳旁打赏的金额居然盖过了我的,回头一瞥,那人一袭青衣笑着看我,
他说:“百生,别来无恙。”他还是从前的模样,他说自己这些年做了很多生意,
倒腾了些积蓄,他说这次做生意途经此处,想着来看看故人。他成熟了很多,
谈吐间是经历在他身上留下的沉淀,在旁人错愕的目光中,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紧紧拥抱住他,
口中喃喃念叨着:“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担心你吗?你让我找的好苦!
”周礼没想到我会这样,先是一愣,随即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着:“当年的事情各有难处,
如今你我都还安好,听闻你都是当爹的人了。”我微微一滞,他知道了,
但还是抽身拉着他的手,如同年少时那般,笑着打趣他:“你可有给小侄儿带见面礼?
就凭咱俩的交情,一会儿我定要叫那孩子拜你做义父...”说说笑笑间,入了白府,
金荷在后院,来客在前厅,中间隔了好几道门,自不会有多嘴的下人说老爷的事情。这日,
周礼自然是留宿白府了。月光皎洁,我却是实在睡不着,因着孩子缘故,我和金荷分房而居,
平常都睡在书房旁的小卧室内。听到侍卫换班的脚步声时,正是丑时,我坐起身,
正想对外面叮嘱几句,屏风外,房门开了。门缝那里透过一缕光,一个影子钻了进来。“!
”我连忙在床上躺好,一动不敢动,压低呼吸,眼睛却不自觉的盯向外间。火折子的光亮起,
那人在挪动我的东西,我不敢发出声音,只希望这贼人赶紧走出这屋子,待他出了这屋子,
我好喊抓贼。突然,帷幔被一只手撩开,我同那贼人四目相对。“弘毅!”太过突然,
我直接就叫出了声音,外面的侍卫登时听见,开始敲门。李弘毅眼神一凝,
手中一物直接抵在我的喉间,凉凉的。“没事,下去吧。”在他准备进一步动作前,
我直接出口回复了外面。李弘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,但那匕首仍然死死抵着,带了些疼。
我缓缓吐出一口气,手指夹住刀刃,想要将匕首挪开,但弘毅力气很大,我们二人僵持半天,
谁也没有让步。“你不解释一下吗?”我看着他,心里面其实隐隐有些猜测,但我不想说。
弘毅的眼睛死死瞪着我,我能看见他因为用力手掌上暴起的青筋,他压低声音,
似乎要把牙齿咬碎:“为什么换蜡烛?”我的心里咯噔一下,
但还是露出迷茫的表情:“你在说什么?”“三年前,龙抬头,皇帝点燃的蜡烛!
是你做了手脚!”他手中的匕首又往下压了压,似是要把我生吞进肚。“呵,
难道不是我救了你性命吗?你就是这样报答恩人的?”他也是想到了什么,匕首微微一松,
我一个翻身,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,二人位置颠倒,匕首落入了我的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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